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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3章(1 / 2)

但是在这个夜晚,只是兴起所至。

大概是,纯粹觉得这个小孩有点爹不疼娘不爱的可怜,睡个觉都不得安心。柏若风不觉得自己能一下子毁天灭地地改变些什么,只是单纯地想,起码也让人睡个安心觉吧。

两人都没说话,夜色越发浓厚。

方宥丞一时半会睡不着,清晰感知着被子里另一半温暖传过来。他亦从未和人这般亲近过,更不敢亲近宫中人。方宥丞没忍住,抬眼往边上看去,黑暗里依稀能看到窗外透过来的烛光,只能照出那线条利落干净的下颌。

过了会儿,柏若风侧过身来,和他面对面。

他们都看见彼此的眼睛,在黑夜里,映着窗外的月光和烛光,分外的亮,亮得能透过皮囊看见灵魂般灼眼。

“睡吧。”柏若风的声音在黑暗里温柔得像流水,“我比匕首靠谱,如果床头有人过来,我会比你先醒。如果那人要行凶,我也是你第一道防线。今晚……至少今晚,你可以好好睡一觉了。”

每一句话都像梦一样,轻柔得像他独自一人的幻听。方宥丞被触动,心脏不受控且无理由地轻轻跳着,跃起,化作一簇温暖明亮的小太阳,在他胸腔高挂。

他动了动唇,久久,方才泻出一声笑来。

方宥丞并不确切知道自己要说什么。说谢谢?太矫情了。说不需要?可是明明他很喜欢这种细雨润无声的安慰。

那说什么呢?

方宥丞听到自己的声音滑出喉咙,陌生得不像他自己开的口,“柏若风,这话……你跟谁学来的?”

柏若风疑惑地看向方宥丞,似是不懂对方问的什么意思。

索性柏若风并不在意,他伸出手,笨拙地拍了方宥丞身上的被面两下。

不拍还好,这一拍,倒好像打开了某种机关。方宥丞眨了眨眼,眼眶热了起来。那热意清晰提醒着他:这不是梦。

方宥丞喊了一声柏若风的名字,那声呼唤里带着不明显的哽意,“柏若风。”

他捏紧了被面,紧了又松,松了又紧,气流在喉管和鼻腔内冲荡着,再开口时,声音沙哑,“以后你的事,就是我的事了。”

不为其他,只因为柏若风是第一个愿意对他说这话的人。他从未奢求有人在乎,但等真的有人在为他着想的时候,他完全抵抗不住,在只有两人的小空间里,溃不成军。

柏若风看着方宥丞转了个身,背对着自己。明明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来,可是借着屋子外的光,能明显看出背影上,抽动鼻子遏制泪水时肩膀抖动的细小弧度。

他想了想,往对方方向挪了两下,靠近了。

柏若风缓慢抬起手臂,慢吞吞伸过去,隔着一点距离搭在方宥丞被面上,松松地拥住对方,呈现出一种保护的姿态。

那抖动的弧度止了,整个身体僵硬得像块冰块,冰块很快又放松下来,融化了,恢复人体的软绵。柏若风小小打了个哈欠,将眠未眠时,发觉方宥丞把自己露在被子外的手臂拉了进去。

过了会儿,方宥丞猛地转身,鸵鸟一样冲过来,把脑袋埋进他颈间。还没睡着的柏若风吓了一跳,立时抬手放在方宥丞肩上,条件反射要推开。

然而他很快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。

想了想平日里那个我行我素、说一不二的太子今夜如此表现,这么一对比,他没忍住想笑。又怕对方发现,于是制止了这个冲动改成撇嘴。

柏若风想:抛开初遇时的偏见不说,其实太子人还挺有意思的。

家书

次日早上, 柏若风在东宫用过早饭才回府去。

太子被禁足七日,正好在宫内养伤,只是上书房去不了了, 朝也上不了了,难免无趣。柏若风答应会时时来看他。

等回到镇北侯府,柏若风沐浴更衣。阿元喜气洋洋敲房门,雀跃道:“公子擦洗完快些出来, 看看是什么到了?!”

显而易见是个好消息。柏若风一听他声音, 立刻加快了速度。他急匆匆出门,就见院子里阿元牵着匹瘦马, 马上驮了个包裹。

阿元朝他招手,“快来快来!我让送信的人去休息了,特地把马牵过来, 就是让公子亲手拆礼物欢喜欢喜。”

“阿元懂我!”柏若风面上露出明晃晃的喜意,他三两步跃过台阶落到边上,尚未站稳就往前奔去,停在马边, 明亮双眼端详着这匹千里迢迢过来的瘦马, 继而在阿元肩上拍了一掌,“你说这么大的包裹里有什么?”

阿元同他一块儿长大, 哪能猜不出他心思,“先让我猜猜, 信肯定有。夫人应该送衣物来了,至于世子和小姐, 说不定也托了手信……”

哪顾得上他絮叨, 柏若风早已压抑不住激动,埋头在蓝色的包裹里翻出一封厚厚的家书。他直接揣进贴身的怀里, 这才拆礼物一般和阿元拆开包裹。

新裁的衣物是侯夫人寄来的,还沾着轻微的染料味。柏若风一一扯出新衣服打开看,衣裳抖落,一沓数目极大的银票从新衣口袋里掉出来。阿元惊叫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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